第12节(2/2)

如今她连魂飞魄散尚且不惧，还会怕区区一个落北疆，被折断了羽翼的顾昔。

“那你可知我是谁？”

追杀逃犯，并非她一人之恨，更是所有被迫婚的女之恨。

沈今鸾诧异一怔。

这是讽刺他为人一也不光明磊落了。一直在暗地里偷听人墙角，算什么英雄好汉。

“你早日去往生，不必连尘世。”

半真半假的谎言，最易骗过最毒辣的慧。无论顾昔再问什么，她都能对答如。最后，更是巧妙地将话题从她转到了那个要犯上。

自十三岁孤京，从遥远北疆来到繁华名利场之后，“决不怯”早已成为刻在她骨里的习惯。

沈今鸾顿了一顿，继续顾自：

他并未再追问什么，恢复了一贯淡淡的神，似是接受了她这说辞，又像是不和她再周旋。

这，到沈今鸾气不过，忍不住反诘：

如此作想，沈今鸾肩上沉重之消弭，她笑了笑，自然而然地回答：

“民女自然是认得顾将军的。”

“我是北疆人，一直久仰顾将军战神大名。得知将军在追那要犯，我虽为鬼魂，也想助将军一臂之力。”

一抹疏朗月漏了来，他一沉黑，微微拂动的袍角在清辉旧得发白。

顾昔倒是颇耐心，静静地听着她一通鬼话连篇，其间，眉似乎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。

他顿了一顿，又了一句：

决不能怯。她太熟悉顾昔这个人了。一旦她心生退意，被他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，她拙劣的谎言在他锐的反击之必将不攻自破。

顾昔覆手在背，没有再看着她，而是不痛不地反问：

香火缭，灵位之间，十九位鬼娘幽幽飘动，絮絮私语。

“切，若我的相好能看见我的魂魄，定会想尽办法为我报仇的……”

她给自己安了一个不会错的份。她确实认得顾昔，也确实是北疆生，同样也是给鬼相公过婚的十九名女之一。

沈今鸾心一振。

想到这么一个沉闷庄重，一板一的人，几经转圜才敢确认，不得不推翻毕生所执信念，才开与她对话，她顿觉解气不少。

又是一声轻笑。供桌之上，一阵风来，香火来回晃动，一排排灵位之间，一缕缕烟气熙熙攘攘，像是挤满了人影。

就算让顾昔知她是谁，又有何妨？她死都死了，一缕魂魄都差消散，也再没什么好失去的了。他又能拿她的魂魄如何？

是谁？”

“那个逃犯害得我们都要嫁给鬼相公，我们本来还指望着你为我们报仇呢。”

“唉，我死得好惨，报不了仇，都不能去回。”

顾昔这人自小奉儒至上，要接受这世间确有鬼魂一事属实不易。

“呵，你既然一早能看见我，为何不坦诚相告？”

沈今鸾不动声，脑中在飞快地思索。到底是一问三不知，绝不给他留把柄，还是答应来，且且退，继续他的话。

只是睁睁地顾昔已背转，推开了正堂闭的大门。寒风苍凉，他的背影在清辉里动了动，像是将要淡寂寥的夜之中。

“你就这么放弃了？不追了？”

“我从前，不信鬼神……”

顾昔神不变，帘微垂，遮住一半的眸光，显得漠视一切，还有一丝淡淡的疲倦。

竟像是微微笑着，轻叹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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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昔默然，他沉郁的影投在破败的墙上，不动如山。他静静地看着她，目光空茫，极为平静且严肃地：

旁传来一声轻笑。

沈今鸾嗤了一声，差笑岔了气。

他把问题抛还给她，不透任何信息。简单一句，问得她一时骑虎难。

她扬了扬眉，：

他的话，令她心涌起一难以言喻的滋味，张了张，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来。

“我不需要。”

闻言，顾昔抬，瞥了过来，目光沉难测。

她信，相比她无关要的份，顾昔对那个人的落定是更为看重。

端肃的语气竟有几分犹疑。

这一通，沈今鸾心不甘不愿，几乎是咬着牙说来的。

“我为鬼魂，可通幽冥，能知晓那名要犯的落，定会相助将军寻回此人。”

“方才，我们跟你说了那么多，都白费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