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0章(2/2)

“消解小我，大我，方能得到永恒，这就是归。”

无数生灵与死灵汇那片海，黑雾气逐渐没过山脉。

他知这些黑雾是江宜所说的秽气。

这个声音不是在回忆里，而是在他耳边响起。

狄飞白茫然四顾。他依然于目眩之中，四周景廓模糊，似乎有黑的雾气淌。黑雾自焦黑的原野中生发，从那些倒地的躯中，从他自己的掌心冒，淌落地面。

这一幕与梦境中何其相似，仿佛蛇瘿的吞吃了所有人，将他们在肚中都消为一。天与地，你与我，本来不分彼此……那时候在梦中，江合就是想告诉他这些么？

这简直像临终前的幻觉。

剑消失了。

蓦地一阵悲痛酸楚侵袭而来，好像连那些魂灵的也一并分享了似的。

漭滉：“别激动。阙剑不是嗜杀的剑，死的人够多，它自然就停来了。看。”

鸣泉山，江宜与漭滉目视那把燃烧的剑忽然溃散，化作天火坠落四方。

秽气冲天而起，江宜抬看见，天上是一黑的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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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气冲日，天地相连。

“师父……”狄飞白呢喃，“是你吗，师父？”他想捉住那只手，却摸了个空。

飓风中卷起灰的死魂灵，江宜能听见它们哀嚎的声音。这声音并非通过双耳，而是在他心底响起，仿佛那也是他的心声似的，在此刻他与那些魂灵都成为了一：啊……好难过……还不想死……好可怕……好害怕……

江宜终于明白了：“这就是你们想的事，让天地重回混沌之初。”

江宜循声回，看见了站在廊上的“哥哥”——这个在梦中被他称作兄的人，此时终于以真面目相见——那张被绘在玄天大殿画之上，亘古不褪的面容，带着神的宁静，微微垂眸注视着他。

“看来你也不知，”漭滉说，“天与地毂自祖神开天辟地以来就参商不相见。我们猜测，它们原本是一的，在世界尚为混沌的时候。大自混沌中诞生，若要领悟的真义，自当回到混沌中去。”

漭滉笑：“地气与天气，清与浊，本是一不分你我。”

江宜闭上睛，霎时间漆黑的虫蚁爬满脸颊。

江宜沉默。

漭滉：“我很好奇，你是天书台的幻，理应无所不知。你知地毂就在妖川之，那天又在哪儿？”

人间已成一片秽海。

“到我这里来，”那声音，“你是我教来的，理应与我一起。”

秽气从死人的中逃逸来，汇聚成黑的海洋，没过他的双足、、，将他再度带回了那条地底的冥河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