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黎明 第34节(3/3)

有关衡源二中的报，除却有关赵黎的分，车衡一都没看。那些东西追着他，他看着那些孩就想起自己，可又有多苦呢？

没多苦，他三那年被送到了那样的学校，怕的不是开学，怕的是回家。哪怕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，也比回家面对女人要好得多。

“车衡，你有什么资格叫苦叫累？我说过什么？”

“车衡，只有废才会动不动就绪崩溃，你收起那副表，你是动吗？”

“车衡，我这么辛苦的培养你，为了你学钢琴我付了多少？你连一个省级的奖都拿不到手吗？”

车衡车衡车衡……像是他的箍咒。

而如今，这个女人再也没力气对他说那些冰冷刻薄的话了，车衡却觉得心里空空的。

他坐在床边看着女人，片刻后，攥住了她瘦弱的手——枯的、尚有一丝温度的手。

这个女人，是他前半生痛苦的来源，是压在他上的一座山，也是他跟这个世界，唯一的联系了。

车衡在床边坐了一夜，直到手中的最后一温彻底失。

自此之后，这偌大的天地间，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
女人一生孤清偏执，除了他以外，再无其他有瓜葛的人，省去了葬礼那一。安置好女人的骨灰盒，车衡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，六月份的太照在上，却怎样也不了人，他掏手机看了，屏幕上许多未接提醒，车衡愣了愣，又把手机揣回了兜里。

他抬，刺目的光落在他的脸上，他不知怎的，想起大学报到的那一天。

他在志愿截止的时间之前查看，女人果然改掉了他的志愿表，这是车衡的第一次对抗，他毫不犹豫地把志愿改回了“江城公安大学”，录取通知书来的那一天，女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，自那之后，再没有跟他说一句话，再也没有给过他一分钱——连饭都不带他的份。

车衡在那个假期里拼死拼活地攒够了自己的学费，一个人拖着大的行李箱走了江城公安大学的校门，到宿舍楼前的时候，又加上了一大堆被褥包裹。他艰难地拖着东西，走过一间又一间宿舍，里面人声吵嚷，家们的谈声响彻着整个走廊，他孤穿过这些闹，停在自己的宿舍门前，用钥匙打开了房门。

有两个床位上已经铺好了床褥，房间里很安静，似乎没有人。他着床号走到自己的床位前，松开了握着行李的手，看着光秃秃的床板，无声地叹了气。

上铺窸窸窣窣一阵响动，车衡抬起，一个光的大男孩探来，笑着说：“你好啊，我叫赵黎。”

第52章 无边之夜（四）

与男孩约的时间是午两。昨日两个人吃完饭就睡了，晚上八多才醒过来，晨昏颠倒，实在是难受得，好在赵黎已经习惯了。边没有人影，赵黎本以为江酒臣已经走了，到了客厅却发现这人倚着窗台坐着，窗开着，是把自己拗了一个中二男主的造型。

“什么呢？”他刚睡醒，了一烟，嗓十分沙哑。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酒，赵黎走到江酒臣旁边去。

月亮还是又大又圆的样，窗框的投影落在大理石的窗台上，惨淡的月光，让赵黎蓦地想起昨晚的经历，心脏骤然缩。

“沙漠里的月亮比这样的好看。”江酒臣说，伸手比了一，“月光很亮，还要大个一圈。”

赵黎歪看向他，直觉觉江酒臣要说什么，没敢打断他的话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