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(3/3)

短短数秒的沉默都难捱得过分。迟扬觉得他大概是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克制，才能将自己从何弈上撕了来，翻倒柔的床铺里，然后拉起被遮住脸，不去看他。

“今天不想饭了，”他陷在那怔似的恍惚里缓不过来，闷闷地说，“叫外卖吧，我去门拿。”

外卖小哥似乎对这一片不太熟悉，打了两次电话来都没有找到位置，好在也不赶时间，迟扬等了一会，索拐去了果超市。

他不吃果，从何弈那里唯一摸透的喜好是自家男朋友不吃酸的，于是了超市总是有什么买什么，也不讨价还价，任凭店主往多了称，一来二去几个老板娘都认识他了，发现这个小伙得不太友善，倒是个好脾气的买主，门还会跟他打个招呼。

“嗯，橘吧，再拿一盒……果切也可以，嗯，都行，您看着称。”

他其实不太喜这么洽的环境，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突兀，扫码付了钱就要走，又被熟他的老板娘叫回去了两个苹果，只好不太熟练地笑了笑，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，了句谢。

走超市门的时候外卖小哥第三次打来电话，问他是不是送到门有石凳的那个门。

迟扬拎着那一袋果，边接电话边往外走，突然觉得自己有儿像大人家的保镖，还得兼职家给小少爷买这个买那个——用的还是他自己的家产，小少爷只负责在他家借住，得心思哄着才能留来。

他看了一门的方向，在传说中的石凳旁找到了那个骑车送外卖的影——还有些别的什么——语气一一冷来：“就放在那儿吧，我看见你了。”

那里还站着另一个人。

一个他本该十分熟悉，现在却只觉得嫌恶又陌生的女人。

电话那外卖小哥还在为延误歉，请求他不要给差评，就差说自己上有老有小云云的哀求来……迟扬几不可察地眯起，面无表：“没事，给你好评，挂电话吧。”

说罢放手机，等了片刻，直到外卖员骑车离开才摇了摇，朝女人站着的方向走过去。

“恭候多时了？”他走到他生母背后，面无表地问。

他说话咬字的腔调原本就凶浑，语气里又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和调侃，真像是混混找上门来了。女人吓了一，转看到是他又变了神，自忍着惊惧来拉他的手，神复杂：“小扬，你……”

这次总不是偶然遇见，不用想也知，是知他放假了来这里守株待兔的。

可惜迟扬不是兔，也没有被人逮着纠缠的兴趣。

“别在这儿谈，也别给我发消息了，”他挣开对方的手，看也不看地从她面前走过，去拿他放在石凳上的外卖，伸手的时候一顿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，又语气冷淡地补上一句，“要聊是吧，明天十在这儿等我，去聊。”

今天光不错，外卖拿到手还是温的，能闻到浅淡的味，迟扬的心底却一片冰冷，死似的毫无波澜。

他本不想听见对方看到希望般陡然轻快起来的声音，也不想再从他生母嘴里听到他的名字，不是妥协，连退让都算不上，他只是不想再这样去了。

——他不想让何弈看见自己这副蠢样。

“我回来了，去吃饭吧。”

迟扬推开门的时候没看见人，上楼来找才发现何弈借用了他的电脑桌，似乎正在整理复习时候了顺序的错题集。

何弈闻言站起，放手里的东西，跟着他往楼走，随问：“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